陈经济是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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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济是无耻之尤

因祸得福(事在第九十也回)
他不甘心被金宗明白占便宜,于是一面故意声叫起来
陈经济把金宗明的锁匙骗到手,金宗明掌管的财物,他可以予取予携,手头上又松动了于是故态复萌,又经常私自下山,到酒楼茶馆去吃喝嫖妓某日在临清县码头的大酒楼上碰上他的前妾冯金宝
发回本司院当差即是当官妓,她后来又怎样变为私娼,书中没有明写,推想可能是这个知县意图中饱私囊,故可将她变卖出来
陈经济正在受刑之际,不料,却有奇遇,因祸得福原来春梅和守备生的那个小衙门,平时习惯了在守备审案之时,由张胜抱着他在旁边观看的这时不知怎的,见陈经济被打,哭着跑回后堂
从上面的描述中,可见陈经济的沦为男妓,并非单纯为了环境所迫,而是自甘堕落的只要讨得一点好处,他就自愿献身了作者将他变做男妓的经过,写得十分露骨,有些还迹近秽亵的文字,我在这里也不便摘录不过,尽管作者用了一些秽亵的文字,它毕竟还是和那些为色情而色情的淫书不同的,因为陈经济是中一个最无耻的人物,作者之所以把他无耻的行径写得如此露骨,正是为了要鞭挞这种类型的人物也
按马头即码头
书中点明
懒画眉念情郎(事在第九十六回)
陈经济变了男妓(事在第九十三回)
春梅把认亲的事暂且搁置,但却是无时不在思想安上心头肉的第九十六回写她在游玩旧家池馆之后,由于在旧家池馆旧时人,越发勾起她对陈经济的思念这时她已把眼前疮的孙雪娥赶走了,于是遂假手周守备来替她安上心头肉了
经济道身边银钱倒有,都被夜晚刘二打我时,被人掏摸得去了,身上衣服都扯碎了,那得钱来止有头上关顶一根银簪儿,拨下来与二位管事的罢众牢子拿着那根簪子,走来对张胜、李安如此这般他一个钱儿不拿出来,止与了这根簪儿,还是闹银的张胜道你叫他近前,等我审问他众军牢不一时推拥他到(张胜)跟前跪下
押解陈经济、冯金宝的地方保甲,先递手本与两个管事张胜、李安看了陈经济一到,张胜李安尚未出来,众军牢就问他要钱,并对他说明俺们是厅上动刑的,一班十二人,随你吧正经两位管事的,你倒不可轻视了他,意即暗示他要多给银钱与那两个正经儿管事的(张胜李安)
冤家为你惹场忧,坐想行思日夜愁香肌憔瘦减温柔天!要见你不能够!闷得我伤心两泪流从前与你共绸缪,谁想你今番把我丢!
这金宗明恐怕老道士听,见连忙掩着他的口说好兄弟,噤声,随你要的,我都依你经济道你既然要勾搭我,我不言语,须依我三件事宗明道好兄弟,休说三件!就是十件事,我也依你经济道第一件,你既要我,不许你再和那两个徒弟睡;第二件,大小房门上锁匙,我要执掌;第三件,随我往哪里去,你休嗔我你都依我,我方依了你此事金宗明道这个不打紧,我都依了你当夜两个颠来倒去,整狂了半夜这陈经济自幼风月中闯,甚么事不知道,当下被底山盟,枕边海誓,淫声艳语,抠吮舔品,把这金宗明哄得欢喜无尽,到第二日,果然把各处锁匙都交与他手内就不和那两个徒弟在一处,每日只同他一铺歇卧
歌伎唱的《懒画眉》,一个曲牌,四段曲词曲词的内容是怀念情郎的曲词写得不错,也切合春梅的心情现选录其中两段
命张胜找寻陈经济(事在第九十四、九十六回)
张胜并没怎么审问,就斥责他
口中不言,心内暗道,这厮合败,他讨得十分便益多了,不知把我当做甚么人儿?
刘二,有名坐地虎,他是帅府周守备府中亲随张胜的小舅子,专一在马头上开娼店,倚强凌弱,举放私债因见陈经济是晏公庙任道士的徒弟,白脸小厮,在谢家大酒楼上,把粉头郑金宝儿包占住了,吃得楞楞睁睁,提着碗来大小拳头,走来谢家楼下,问金宝在那里?慌得谢三郎连忙声喏说道刘二叔,她在楼上第二个阁儿里便是
且说春梅自从来吴月娘家赴席之后,因思想陈经济不知流落在何处,归到府中,终日只是卧床不起,心下没好气守备察知其意,说道只怕思念你兄弟,不得其所一面叫张胜、李安来,吩咐道我一向委你寻你奶奶兄弟,如何不用心找寻?二人告道小的一向找寻来,一地里(一直)寻不着下落,已回了奶奶话了守备道限你二人五日,若找寻不着,讨分晓这张胜、李安领了钧语下来,都带了愁颜,沿街绕巷,各处留心找问
春梅问他怎的哭张胜便说老爷厅上发放事,打那晏公庙姓陈道士,他就扑着要他抱,小的走下来,他就哭了这春梅听见是姓陈的,不免轻移莲步,款蹙湘裙,走到软屏后面,探头观觑,厅下打的那人,声音模样倒好似陈姐夫一般他因何出家做了道士?又叫过张胜问他,此人姓甚名谁?张胜道这道士供状上年廿四岁,俗名叫陈经济春梅暗道正是他了!一面使张胜请下你老爷来这守备厅上打经济,才打到十棍,一边还拶着唱的(指冯金宝),忽听后边夫人有请,吩咐牢子把棍子且搁住休打一面走下厅来春梅说道你打的那道士是我姑表兄弟,看奴面上,饶了他吧守备道夫人不早说,我已打了他十棍,怎生奈何一面出来、吩咐牢子都与我放了!唱的便归院去了守备悄悄使张胜叫那道士回来,且休去问了你奶奶他相见这春梅才待使张胜请他到后堂相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口中不言,心内暗道剜去眼前疮,安上心头肉眼前疮不去,心头肉如何安得上?于是吩咐张胜你且叫那人去着,待我慢慢再叫他
按这一段写出了春梅对陈经济又爱又恨的心理,同时也写出了她恃宠生娇的情形莫不刚才儿我打了你兄弟的莫不一词作莫非解;麻犯是找麻烦和怪罪简缩;奈他些时的奈字是将他搁在一边的意思
被拿往守备府(事在第九十四回)
张胜是周守备的亲随,陈经济被拿到守备府,先得经过张胜这关
(陈经济)使他(店小二)下边叫粉头去了须臾只听得楼梯响,冯金宝上来,手中拿着个厮锣儿,见了经济,深深道了万福常言情人见情人,不觉簇地两行泪下经济一见,便拉她一处坐,问道姐姐,你一向到那里来,你这冯金宝收泪道自从县中打断出来,我妈不久着了惊唬,得病死了把我卖在郑五妈儿家做粉头,这两日子弟稀少,不免又来在临清码头上赶趁酒客说毕,又哭了经济便取袖中帕儿,替她抹了眼泪,说道我的姐姐,你休烦恼,我如今又好了自从打出官司来,家业都没了投在这晏公庙,一向出家做了道士,师父甚是重托我,往后我常来看你
店主人谢三郎初时见刘二醉了,不敢惹他,次后见打得人不像模样,上楼来劝解,说道刘二叔,你老人家息怒,他不晓得你老人家大名,误言冲撞休要和他一般见识看小人薄面,饶他去吧,这刘二那里依从,尽力把经济打个发昏,叫地方保甲,一条绳子,连粉头都拴在一处墩锁吩咐天明早解到老爷府里去!
你把俺老爷帅府衙门当甚么些小衙门不拿个钱儿来,这根簪子打水不浑,要它做甚?
和春梅有过关系的男人共三个,一个是西门庆,一个是陈经济,一个是她现在的丈夫周守备三个男人中最不成材的是陈经济,但只有他才是春梅的心上人春梅一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西门庆和周守备年纪都比她大,她之所以和西门庆通奸以及后来的嫁给周守备,都是逼于无奈的(西门庆是她的主人,周守备是她的买主,容不得她选择)周守备虽然对她非常好,但却不能满足她感情上的需求陈经济与她年纪相当,且又俊俏风流,很会逗她喜欢尽管陈经济有许多缺点,她却把他幻想成为自己的白马王子她这次回来,主要原因恐怕就是来寻旧梦(作者事先虽没说明,但最后还是点出来了),旧家池馆实亦是她寻梦园借一段表面看来似是无关宏旨的闲文引出另一个故事,也是中国传统小说的常用手法
书中写陈经济其实是清醒的,当金宗明有所动作之时,他
书中写断案、放人之后
按趁熟应熟客之召这段写衙差要钱的手段,刻画得淋漓尽致
原来她是为了怀念陈经济才点唱这个曲子的
剜却眼前疮 安上心头肉(事在第九十四回)
作者在写春梅恃宠生娇,令得守备向她诸般讨好的过程中,穿插张胜被责后向春梅哭啼哀告一节,亦是甚具讽刺意味哭啼哀告本是弱质女流的所为,张胜在外边则是以横行霸道的恶衙差面目出现的,突啼哀告的表现和他的身份本是不相称的,但在这里作者选择了这四个字来形容他,却是非常形象化的将他的两面性格对小百姓凶恶,对官老爷、太太,怯懦刻画出来了
(春梅)走归房中,摘了冠儿,脱了绣服,倒在床上,一面扪心挝被,声疼叫唤起来唬得合宅大小都慌了下房孙二娘来问道大奶奶好好的,怎的来就不好起来?春梅说你们且去,休管我落后守备退厅进来,见她躺在床上叫唤,也慌了,扯着她手儿问道你心里怎的来也不言语,又问那个惹着你来?也不做声守备道莫不刚才儿我打了你兄弟,你心内恼么?亦不应答这守备无计奈何,自出外边麻犯起张胜、李安来了你那两个,早知他是你奶奶兄弟,如何不早对我说?却教我打了他十下,惹得你奶奶心中不自在起来我曾教你留下他你奶奶相见,你如何又放他去了?你这厮们都讨分晓张胜说小的曾禀过奶奶来奶奶说且教他去着,小的才放他去了一面走入房中,哭啼哀告春梅望乞奶奶在爷前方便一言,不然爷要见责小的们哩这春梅睁圆星眼,剔起蛾眉,叫过守备近前说我自心中不好,干他们甚事?那厮他不守本分,在外边做道士,且奈他些时,等我慢慢招认他这守备才不麻犯张胜、李安了
重遇冯金宝(事在第九十三回)
因见经济生的齿白唇红,面如傅粉,清俊乖觉,眼里说话,就缠他同房居住,晚夕和他吃半夜酒,把他灌醉了
未见官 先受罪(事在第九十四回)
看官听说,当时春梅为甚教妓女唱此词一向心中牵挂陈经济在外,不得相会,情种心苗,故有所感,发于吟咏
只许你白要四方施主钱粮,休说你为官事,你就来吃酒赴席,也带方汗巾儿揩嘴(于是吩咐众军牢)等动刑时,着实加力拶打这厮!(跟着),又把郑金宝叫上去,郑家有忘八(龟公)跟着,上下打发了三四两银子张胜说你系娼门,不过趁熟觅些衣饭为主没甚大事看老爷喜怒不同若恼,只是一两拶wwwlib•子,若喜欢,只恁放出来也不定旁边那个牢子说你再把与我一钱银子,等若拶你,我饶你两个大指头
冯金宝被卖入去的那间妓院,是一个姓郑妇人开的,故要她改姓郑吃得楞楞睁睁是形容刘二吃酒闹事的神气楞楞的本义是傻头傻脑,但楞楞睁睁在这里则是形容他的面目毫无表情,傻乎乎地圆睁着双眼刘二找到了陈经济和金宝,将他们痛打一顿,陈经济尤其被打得厉害
春梅之所以不立即认亲,那是因为须得剜去眼疮,才能安上心头肉眼前疮指孙雪娥(当时孙还在府中),心头肉指陈经济另一个原因,则是她对陈经济的不安分,心里也着实是有几分气恼的
当日守备升厅坐下,放了告牌出去,各地方解进人来,头一起,正叫上陈经济并娼妇郑金宝儿去守备看了呈状,又见经济面上带伤,说道你这厮是个道士,不守清规,如何宿娼饮酒,骚扰我地方行止有亏左右,拿下去,打二十棍,追了度牒还俗那娼妇郑氏,拶一拶,敲五十敲
冤家为你几时休,挨过春来又到秋谁人知道我心头,天!害得我伶仃瘦!听的音书两泪流从前已往诉缘由,谁想你无情把我丢
按老爷府即周守备的府衙
陈经济重遇冯金宝之后,仗着手中有几文钱,将她包了起来经常在谢家酒楼(即上述的那间临清码头的大酒楼)幽会不想,却因此事惹恼了当地的恶霸刘二
春梅贵为守备夫人之时,陈经济则已沦落至与乞丐为伍他白天在街头行乞,晚上在冷铺(乞丐聚居之所)陪乞丐头子侯林儿睡觉,被侯林儿将他当做男妓泄欲有一天他碰上一个他父亲生前的朋友,此人介绍他到晏公庙做道士晏公庙是个规模颇大的道观,主持任道士收了他做徒弟任道士的大徒弟金宗明,好男色
陈经济吃了那场官司之后,他的师父任道士因此事气死庙中众道士扬言,若是见到陈经济就要将他打死,陈经济不敢回庙,又去倚靠那叫花头儿侯林儿,做他的男妓后来侯林儿因城南水月寺起盖伽蓝殿,侯林儿到那里做工头,陈经济也跟他去做工下面一段就是写他在水月寺做工之际,被张胜找着的情形
按冯金宝是被知县打了一顿板子之后,判她发回本司院当差的,打断云云,即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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